快去填坑!

【包鶯】春告鳥

*借用部分刀劍trpg籠中鳥的背景,些微劇透和改編有,請小心食用(本篇完整設定下收留言處)

*推薦bgm:春告鐘






春告鳥






1.


  下雨了。


  在無意之間瞥見腳邊殘破的粉白色殘骸時,大包平注意到了泥地上的深色的雨漬。他抬起頭,雨點伴隨著被風吹落的木蓮花一同從天上紛紛落下。


  「主君代理大人,外面下雨了,請趕快進屋吧。」


  身後傳來了少年的聲音,大包平轉過身看到那柄粟田口的短刀男孩撐著傘,從本丸年久失修的屋簷下小跑了過來。


  「謝謝。」


  他向平野藤四郎簡短的道了謝,接過少年手中絳紅的紙傘,穿過紙料的光打在花瓣上,敗落的木蓮被染成了盛開在地上的石蒜。


  「天快暗了,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等等吃過晚餐,你就趕快回寢室休息吧。」


  「⋯⋯是。」




2.


  「⋯⋯雖然很危險,但是他們的行動範圍被限制在二樓,所以只要剩下的刀劍男士不上樓便不會遇到危險。」


  「另外,『燭台切光忠』適應得很好,現在已經能和從前一樣負責本丸的伙食了。」


  紅髮的男人端正的跪坐在緊閉的門扉前報告著,房中之人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接收到他的話語,始終保持著沉默,只有微弱的光芒從門縫間洩出,忽明忽暗的燭光像是在蛛網上掙扎垂死的蝶。


  「那麼,以上是今天的報告,若您沒有疑問的話我就先退下了。」


  房內回應他的依舊只有寂靜,大包平也早已習慣了這樣獨自一人的對話,他拿著提燈起了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屬於古備前的房間內除了簡單的一張桌子和一個櫥櫃,只有兩床被褥在黑暗中緊緊依偎。大包平走進房間便在門上落了鎖,他點亮了房內的燈換下戰鬥服,端坐在赭紅的被褥之上,看著旁邊無人的床鋪。


  「我回來了。」




3.


  大包平記得,那年冬天跟隨出征的隊伍回到本丸時,他看見那人臉上綻放的笑靨像是盛開的花。他彷彿感到春天的暖風驅散了寒意,告春鳥的歌聲提前迎來了春暖花開。


  「歡迎回家。」


  那人就這樣穿著內番服站在本丸大門前笑盈盈的望著他,清茶的香氣驅散了刀劍男士身上肅殺的血腥。那一瞬間他竟有了種錯覺,他們就像是閨中獨自等待丈夫的妻子和終於凱旋回鄉的歸人。這個認知使他瞬間紅了臉,心臟以陌生的節奏快速鼓動著,他用力的撓了撓頭,彆扭的避開了對方充滿笑意的目光。


  「什麼回家啊⋯⋯啊啊,我回來了。」




4.


  可是這個本丸隱藏了太多秘密,在他還來不及了解所有原委之時,那些他才認識不久的刀劍男士便一一折墮,而負責支持付喪神現世的主君也無法再負荷整個本丸的運作。


  他們遇到了未知的敵人,被狂氣侵蝕的短刀在夜裡嘻笑著跑過二樓昏暗的長廊,躺在手入室中重傷的刀劍無法得到修復,而折斷的刀刃更是積滿了本丸的庭院。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那人搖著頭在盛開的木蓮花樹下這樣說著,鶯鳥的聲音失去了迎來春天的喜悅。


  「我可以的!我很強!我可以退治那些⋯⋯我⋯⋯」


  大包平咬牙切齒的對那人說著,可是聲音卻逐漸低了下去。面對那些未知的存在,全盛時期的本丸都未必能夠安全抵禦,更何況是現在已經破敗如斯的這座本丸。


  「是啊,大包平,你很強。」


  大包平看見了對方的笑容,卻無法判斷其中是否包含著真實的笑意。


  「但是只有你是不夠的。要撐過下次的攻擊,我們需要盡快對那些受傷的刀劍男士進行修復。」


  「可是鶯丸,我們已經沒有足夠的材料可以用了,照我們現在的情況根本沒辦法去遠征,而主君的靈力也不夠再召喚新的付喪神⋯⋯」


  「沒關係,我們有材料,不必遠征。」


  橄欖石般美麗的瞳孔隨著飄落的花朵下移,落在被花瓣覆蓋的斷劍上。


  「你⋯⋯!鶯丸,你瘋了嗎!」


  意識到對方未說完的話語,大包平不可置信的用雙手緊緊鉗住了鶯丸友成的肩膀,死死的盯著他的雙眼。


  「怎麼可以!他們也曾經是付喪神的一部分啊!明明我們不久前才生活在一起的不是嗎!」


  「可是我們有其他方法嗎?」


  相較於大包平的激動,鶯丸的表情可以說是平靜得過了頭,他說話的語氣很輕很淡,像是在說今日的茶泡得太淡了一樣。


  「你也說了,他們是付喪神已經是過去式,現在重要的難道不是還活著的人嗎?」


  「人類移植器官是生命的延續,刀劍男士難道就不可以嗎?只要還在一起,就是件幸福的事。」


  「要珍惜生命啊。」


  


4.


  被委以主君代理重任的大包平沒有採納親友瘋狂的意見,於是本丸在下次的戰役中損傷慘重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鶯丸,撐著⋯⋯我們,就快到了⋯⋯」


  大包平拖著一條腿,肩上扛著一動也不動的鶯丸。他感受得到身上的人逐漸流失的體溫,儘管自己也被傷到了致命處,他還是咬緊牙關向手入室一跛一跛的緩緩走去。


  晚春的草地和滿地的殘花上被兩人的鮮血染紅,他們傷得太重、血流得太多了,大包平明白就算到了手入室他們也只能像其他受傷的同胞一樣一直躺著,永遠也等不到修好的那一天,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放棄⋯⋯可惜他還沒來得及踏上本丸的台階,就感到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主君代理大人,您醒了。」


  「⋯⋯平野,辛苦你了。」


  在手入室醒來,映入眼簾的是短刀少年擔憂的臉,從他手上握著的工具大包平很快就判斷出是少年為他進行了手入。他扶著疼痛的腦袋從床鋪上艱難的坐起,環顧著已經整理完畢的房內,很意外的發現之前堆積在此受了傷的刀劍已經全數離去,整潔的手入室內只有自己和平野藤四郎的存在,而自己原本折斷的左腿和被劃傷的雙眼也都得到了治癒。


  「這是怎麼回事?鶯丸呢?」


  「⋯⋯鶯丸大人已經回到兩位大人的寢室了。」


  「是嗎?那傢伙應該傷得比我重吧?說著要珍惜生命卻幫我擋了一刀,我明明可以應付得來的⋯⋯不過還是得跟他說聲謝謝啊。對了,平野,原本那些在手入室等待修復的刀呢?你是怎麼修復他們的?難道主君的病好了嗎?」


  「大包平大人⋯⋯」


  大包平停下了揉著太陽穴的動作抬頭看向跪坐的少年,卻見對方避開了他的視線,不如平時那樣挺直的背脊彷彿為了忍住什麼而劇烈的顫抖著。


  「對不起。」


  大包平定定的看著平野藤四郎,然後猛的睜大了眼睛,他一把抓起本體,連外衣都來不及披就跌跌撞撞的衝出了手入室。




5.


  被粗暴拉開的房門發出刺耳的悲鳴, 大包平沒有在房內看見那道綠色的身影,屬於古備前的房間只有兩床被褥在黑暗中緊緊依偎。不祥的預感逐漸侵佔他的神智,他緩慢的走到床鋪前,然後顫抖著掀開了那床鶯綠色的、屬於另一人的被褥——




6.


  從夢中驚醒的大包平大口喘著氣,寂靜的夜裡只能聽見自己不平穩的呼吸聲,他用汗濕的手抓起火柴,試了兩三次才終於點亮了燈。藉著昏黃的燈光,他看向身旁那床鶯綠的被褥,在平整的棉被之下似乎掩蓋著什麼東西,微微的隆起就像是故人長眠的墓地。


  他伸出手抓住了布料的邊緣,遲疑了一下還是掀開了被單。


  然後他看見了,和那天一樣整齊排列在床單上的、屬於鶯丸的不完整的斷刃。


  還有那雙倒映在金屬上的、屬於「大包平」的橄欖石般美麗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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